Asherah

正职是吃吃喝喝,偶尔写写字拍照旅游。

曾经给闪电侠TV写过些同人,现在专注原创美食文 Fix定点。

如果你知道我更早的故事,请保持沉默。

写文看文是一个双向的事,如果你觉得我写的还可以的话,欢迎勾搭 ^_^

美食原创耽美 Fix定点 Chapt. 25 恩典(三)



亚当接到电话时,他刚进家门。他正坐在楼梯上向后倒去。亚当抬起手掌盖住脸,心想,天啊,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想起他在回家前所看到的那一幕。他当时就站在电梯门另外一边,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一点点关闭,直至吞没鸿睿最后一点身影。鸿睿全程都没抬头,他只是看着地板,仿佛在思考一个生死攸关的重要问题,完全没有看到半米之外的亚当,也没有听见亚当的声音——亚当对他而言无足重轻。

但亚当认为鸿睿应该是看到了自己——虽然间隔很短,但鸿睿似乎朝他看了一眼后才转开头。但他也不是那么确定,毕竟之前他一直在琢磨比赛结束后,要用什么样的借口去再度接近鸿睿——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去Alimentum了,自然也不会有机会进入实验厨房。他想的太认真,鸿睿闯入他眼中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好几天不见所产生的幻觉。

鸿睿穿着黑色的晚礼服,打着领结,全身上下都像是在发光。他穿的正是那套在亚当梦里反复出现的黑色礼服。但是鸿睿的表情,又或者是他的身体语言,充满了压迫感。他像是一个行走的火药桶,随时都会爆发。

亚当不由得犹豫了。因为他自觉清楚鸿睿愤怒的原因。即使鸿睿给了他许多优待和帮助,他仍然输给了别人——这简直不可原谅。鸿睿一定是既失望又愤怒,所以根本不想多看他一眼。

亚当瘫倒在楼梯上,盯着天花板悲伤地想: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他和鸿睿之间到此为止。他一点也不想让事情就这么结束,但他无能为力。

电话铃响了,亚当一开始想要忽视掉它,自己静静。但最终亚当在卢迪挂掉之前接通了电话:“卢迪,我是亚当。”

卢迪非常着急,语速很快:“亚当,你来我医院一趟。鸿睿受了伤,正在急诊室等待治疗。”“他怎么了……”卢迪预料到了亚当会问什么,在亚当开口之前就匆匆打断亚当:“他没事,就是一些擦伤。他淋了雨,你要是能带些干衣服给他换就太好了。我要赶着去给别人做手术,没时间多说。”

亚当听见了一些背景噪音,像是有人在叫卢迪的名字。还有哗哗的水流声,有人正在洗手。“我这就来。”亚当答应下来,匆匆跑去自己的卧室找干衣服。

“外面正在下雨,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慢慢过来。”卢迪再次强调:“他真的没事,亚当。”

说完他挂了电话,亚当看着手机,仍然有些懵。然而他对鸿睿的担忧战胜了一切其他的情感。他振作起来,迅速打包几件干净的衣物,重新穿好摩托车装备朝外面走去。

 

鸿睿坐在诊疗室,医生让他解开衬衫,躺下按压腹部检查是否有淤血肿痛。医生又用手电筒照看眼睛,还将他头上的纱布取了下来,用手在他头发里细细地触摸,检查是否有其他未被发现的创伤。陌生人的碰触让鸿睿感觉烦躁而又不安,而他也讨厌和人分享他的不适和弱点。但他身处医院,只能忍受对方的问题,尽力配合检查。

“我可以走了吗?”鸿睿等医生完成了诊断之后说,低头扣好湿漉漉的衬衫扣子。他头疼厉害,眼镜变形,视野时而清楚时而模糊。他无比迫切地希望可以马上回家,在一个熟悉的地方躺下休息。他也无比渴望能马上洗一个热水澡,让冰冷的身体在热水的怀抱中逐渐暖和起来。

医生一边填着病历表,和善地对他说:“还不行,杜卡斯博士。你有轻微的脑震荡。我想让你留院观察一晚。在接下来的48个小时之内,你必须有人陪着以防出现抽搐等其他症状。我听说你是独居?那样的话,我必须要让你多留几天。手上的伤口不必担心,我等会让一个护士过来包扎。”

他留意到鸿睿仍然穿着湿漉漉的衣服,黑色礼服全贴在他身上。医生又补了一句:“我让人拿病服给你,换了衣服以后你会感觉好一些的。”

鸿睿抿着嘴唇,一句话也没有说地坐在原地。他木然地把手递给护士,让她摆弄他的右手。他的身体麻木的像是不属于他。他的灵魂抽离出肉身正在天花板上冷漠地看着他自己接受包扎。他毫无目的地四处乱看,试图找到一些东西分散他的注意力。

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进入他的视野,有人站在不远处的分诊室。那里人来人往,只有那个人站着不动吸引了鸿睿的注意力。那个人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肩膀上有一道黄色色带从左手一直蔓延到右手。那人没有带头盔,头盔被提在手上。他正焦急地转头四处查看,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那是亚当。那是真正的,鸿睿所认识的那个亚当。亚当就站在离他十米开外的地方,脸色红润,健康而充满生机。

“亚当。”鸿睿喊了一声,他尾音发颤,带着极度的不确定。这声音很轻,能听见的只有他自己和面前的护士。然而身处人流中心的亚当听见了这声呼唤,他像是心有灵犀一样的转头看向这边。

鸿睿站起身,亚当脸上的表情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变了。

鸿睿侧头看到那个年轻人的夹克仍在原地。走廊上的痕迹已被擦干净,但诊疗室的地板仍是血色未干。鸿睿来不及想亚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绕开护士,冲上去将亚当一把按入他怀中。

亚当的夹克上有冰冷潮湿的雨水,这让他又想起了之前的经历。但是亚当的脖颈就在他脸边,亚当的皮肤是温暖而干燥的。鸿睿的嘴唇贴在亚当下颌,一阵阵稳健有力的脉搏透过他的嘴唇将震动传到他的心里。亚当是鲜活的,温暖的,正真真切切地被他抱在怀里。他已体验过一次失去亚当的感受,如今他用力拥抱亚当的样子就像是怀抱失而复得的珍宝,再也不愿意放手。

他因过去而迷失,刚被亚当寻回。

他曾恐惧而盲目,终于得见光明。

及时行乐,这是皮耶罗的话,只因人生苦短,错过就无法重来。

而眼下一切时机正好,亚当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这里,宛若天赐恩典。

 

一开始亚当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回应。亚当的夹克内含护具,那能为他减少冲击,降低所受伤害。然而鸿睿抱着他的力量极大,让亚当的防护服紧到了一个难以呼吸的程度。而当鸿睿的嘴唇压上他脖颈时,他不太确定是因为鸿睿的力量,还是因为他俩过于亲密的距离让他感觉快要窒息。他像是对鸿睿意义重大,他像是鸿睿此刻唯一的支撑。

他一动也不敢动,对鸿睿突然爆发的情绪有些手足无措,鸿睿的镜片开裂,眼眶发红,他从未见过鸿睿如此狼狈的样子。鸿睿现在甚至在颤抖,像是随时都会崩溃破碎。但他愿意给鸿睿一切他所需要的。亚当手指贴上鸿睿的脊背,小心地环住他。他没有多问,只是向着鸿睿耳语:“鸿睿,我在这里。没事了,都过去了,我在这里。”

 

这番低语让鸿睿混乱而无序的情绪突然安顿,一一归位。亚当让他领会恐惧,亚当让他陷入此刻的恐慌无助的境况里,但同样是亚当为他消除恐惧,重得安宁。

他闭上眼睛,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的手指慢慢沉入亚当的头发里,攥着一小撮头发。那有些刺痛,亚当轻哼一声并没有试图挣开。他像是受到了鼓励,抬高鼻子贴向亚当耳后,终于闻到了亚当头发里那丝在厨房沾染上的烟火气,那里甚至还有一些汗意。这些温暖而干燥的味道让他终于感觉到踏实和安全,他像是回到了家,全身紧绷的肌肉都在亚当的怀抱里逐渐放松。

 

他们拥抱了很久,鸿睿留恋亚当的温暖,而亚当沉迷鸿睿的亲近。直到身后的护士用力地咳了咳,“杜卡斯博士,你的伤口还没包扎完。车祸后向男朋友寻求安慰是很正常的,但是麻烦你给我两分钟,再有两分钟我就包好了。”

鸿睿和亚当这才意识到他们的处境。鸿睿首先松开了手臂。

亚当听见了护士的话,他慌忙为鸿睿辩解说:“我们不是那样……”

鸿睿什么也没有解释。他的脸上仍然有大大小小的伤口,眼睛也有些红,但先前那副让亚当惊骇的无助神情已经从他脸上消失了。他一言不发地将手臂搭上亚当的肩膀,身体依过去。亚当见状连忙扶着鸿睿,一步步挪回他先前的座位。

那位护士笑着拿起先前的纱布,捧着鸿睿的手掌继续包扎。她头也不抬地说:“你不必掩饰,这位先生。我们这里生离死别实在是太常见了。你会发现在病痛面前,性别其实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你被送到这里来的时候,有人陪伴着你,有人爱着你,有人能让你在最痛苦软弱的时候,让你感觉到一点安慰——那才是最重要的。”

亚当看了一眼鸿睿,鸿睿一边的身体仍然靠着他,但是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仿佛他正坐在实验厨房的沙发上阅读研究。亚当看不出鸿睿的真实的想法。

鸿睿看着护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突然开口澄清:“我们并不是一对。”

这是事实,但亚当心仍为此感到疼痛。然而鸿睿的声音还是让他沉迷,让他想要听更多从那双嘴唇里面说出来的话语——即使是残忍的能够割伤他的话语。亚当感觉有些难堪,他避开护士的视线,低头看着地板想:刚才的拥抱对鸿睿而言算什么呢?还有那个印在他脖子上的吻?但他也就只在心里想想,他什么也不会问,因为他不希望自己在鸿睿面前看起来像是一个患得患失的女学生。

鸿睿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声音很轻,却很清脆。他像是挣脱了一切枷锁正展翅翱翔的鸟儿一样轻快地说:“那是因为我们从未出去约会过。”鸿睿凝视着亚当的脸,收敛了一部分的笑意让他看起来更慎重。他问:“亚当,我在想,等我的伤好了,你想和我一起去莱斯特广场看一场电影吗?我们看完电影以后可以去周围的书店和苹果集市逛逛。”

“这是……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亚当骤然抬头。他睁大了眼睛,打量着鸿睿的表情,他的眼睛笑弯成了一条细线,“当然,老天,当然!我猜我们还可以一起吃晚饭?”

“如果你不必做晚市的话,亚当。”

“我会找出时间来的。”亚当怕他改变主意,连忙说:“鸿睿,我完全可以暂时关闭餐馆,等到新年后再开业。卡拉不会反对的,她想去泰国想去很久了。我也很久没有休假了。”

“好啦。”那位被忽视的护士终于包好了最后一块纱布,她神色如常地站起身,“男孩们,很抱歉通知你们,你俩的约会计划有变。杜卡斯博士,你今晚必须留院观察,如果你希望的话,你的男朋友可以留下来照顾你。”

亚当抢在鸿睿前面回答:“我能留下来真是太好啦。谢谢你!”他说完后才发现护士其实是在问鸿睿的意见。他便抿着嘴唇,满怀希望地冲着鸿睿笑。

鸿睿以微笑回报,他捏了捏亚当的手,握了上去,又向护士点头。

亚当迅速回握他的手。

护士看着他俩的互动,笑眯眯地对他俩说:“在人经历了不好的事情后,如果头晚不睡觉的话,能减少得PTSD的可能。你可以和你男朋友多聊聊天。他有轻微的脑震荡,你要留意头疼,惊厥,抽搐,瞳孔不规则的症状。如果头疼的厉害,我可以开些药。” 

她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杜卡斯博士,莱顿医生为你安排了一间病房,请随我来。”

 

亚当扶着鸿睿走到一间单人病房里,窗户很大,附带独立的卫生间。如果不是使用了淡蓝色的床单被罩,这看起来就像是酒店的单人房。亚当还是第一次在公立医院看到单人病房,他很好奇,对护士说:“我一直以为你们只有大病房?”

“这是收费的项目,附加很难预定,所以知道的人不多。”护士指出呼叫铃的地方,又说:“今晚是我值班,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明早会有医生来查房。”

亚当小心扶着鸿睿,让他坐在病床边。并将自己的头盔和背包放在一边的立柜上。病床旁边有一张椅子,那就是亚当过夜的地方了。

她又告诉亚当怎么样调整病床的高度,升起床头。最后她看着亚当交代:“哦,忘了和你说,杜卡斯博士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也不能参与剧烈运动。男孩们,晚安啦。”

她向着亚当眨了眨眼,轻轻关上门。亚当一愣,他立刻为自己辩解:“她是在委婉地告诫我吗?我没有打算……”

可事实的确就是这样,他们独处一室,还有一张床。

鸿睿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他开始解自己礼服的扣子。亚当很快就明白他是要换衣服,走过来帮鸿睿。上衣是简单的部分,因为他能看到鸿睿胸腹的淤青。偶尔碰到皮肤时,亚当也因为担心弄疼鸿睿无暇顾及其他。

裤子是最艰难的部分,鸿睿不便弯腰,亚当帮着他脱掉裤子和鞋袜,还要用毛巾为他擦去身体上的雨水。鸿睿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亚当面前,而他一点也不扭捏。

鸿睿一眼看去像个学者,但亚当从卢迪口中得知他练习综合格斗。鸿睿也和亚当印象里的拳击手相差甚远。他没有任何隆起的让人觉得突兀的肌肉,在他的皮肤和骨骼之间,只有精瘦的肌肉。那些肌肉都不是为了炫耀而存在的,它们经历了千锤百炼,在牵引时展示出含而不发的内劲和耐力。即便如此,他仍然不是一个壮硕的人,鸿睿非常瘦,瘦得让亚当觉得他皮肤下面的脂肪也被压缩到最低值,好为肌肉腾出空间。这让他的身体看起来比少年的身体还要修长流畅。

亚当一开始没控制住自己多看了几眼,后来他强迫自己目不斜视地盯着皮肤上的水珠,只管专心擦干,直到他看到了膝盖上的淤青。鸿睿留意到他看着伤口,便主动说:“当你跪在地上给人做心肺复苏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伤口。”鸿睿指了指膝盖,和手掌。

“当时一定很痛吧。”亚当喃喃地说,看起来有些难过。鸿睿笑了笑,深深看了亚当一眼,并没有多说。

亚当帮他换上病服,在鸿睿躺下了之后才说:“卢迪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你只是擦伤。我没想到你伤势那么严重——你看起来像随时都会倒下。我应该快点过来的。”

“的确只是些皮肉擦伤,很快就会好的。你早些过来也不会改变任何事情,亚当。”鸿睿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示意亚当过来,“虽然地方有些小,但你想和我一起躺着吗?”

他们在一起之后,第一个夜晚是在医院的单人病房里面度过的。这似乎是很煞风景的事,但亚当觉得非常完美。病床很小,对他们而言正好,适合相互依偎。

一开始亚当紧张激动得不知如何安放自己的手脚。他们一人占了半边床,膝盖碰着膝盖。这个距离并不像是情人,更像是亲密的朋友在同一张床上抱着被子聊天。

亚当打量着他,手臂放在被子外面,动了一动歇在他俩之间被子上。亚当声音很轻:“鸿睿,这不是一个梦,对吗?我真的以为我已经没机会了。”

鸿睿拉着亚当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我明天还会在这里。”

亚当一遍又遍地,用指腹摸着他的脸,逐渐放松下来,他朝鸿睿挪过去,靠的更近。

他们像是心照不宣地谁也没有说比赛和工作,而是聊了许多平日不会说的话题,鸿睿问了些66号公路的事情,亚当给鸿睿讲了些沿途他很喜欢的景色和地点。

他们额头相抵,双腿交缠,看着对方的脸上都带着笑意。鸿睿认真地听亚当在旅途之中的见闻,到最后来,他的眼帘下垂,睫毛在下眼睑投下温柔的阴影。“睡吧。”亚当本应该唤醒鸿睿,但又觉得他经历了这一夜,一定是很累了。亚当抚摸着鸿睿的背脊,安抚着他。鸿睿迷糊的嗯了一声,挨着亚当沉入睡眠。

亚当看了好一会鸿睿放松的神情,满眼满心都是温柔和欢喜。他在鸿睿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后,拧灭灯,自己也闭上眼睛。

 

鸿睿懒洋洋地享受着亚当的体温,他在昏昏欲睡的时候感觉到了那个吻。但他觉得很舒适,一动也不想动,只是微微翘了嘴角作为回应。

下一秒灯光突然熄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巨大地,毫无预兆地恐慌再次攫获了他。他身体一片冰凉,挨着亚当的半边身体突然发麻,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周遭有一种荒谬的扭曲感,之前的安逸和温暖像是一个梦,他现在仍然在那条黑暗的高速公路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心肺复苏。

 “亚当。”他突然喊出了这个名字。那个年轻人一动不动,毫无生机,就像是一个死人。冰冷的雨水溅在他的脸上,寒意和恐惧一并渗入他的骨髓。他松开手,想摇醒那个年轻人,但他不能,他一动也不能动,他开始奋力挣扎。他必须挣开,亚当的生命悬于他掌下。

“我在,鸿睿,我在这里,我哪儿都不去。”有人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喃喃地说:“鸿睿,我就在这。”

有人的手指在他发间穿行,有人的手掌在他背脊上安抚,那人的身体温暖而坚韧,那人的声音稳定而温柔,一遍遍地向他保证:“鸿睿,我在。”

他的视野仍是一片黑暗,但不再冰冷而绝望。雨水消失了,那个年轻人也消失了,他所能感知的只有周身的暖意和背后的抚摸。这样的黑暗是舒缓的,让人安心的。他将脸埋入热源,他本该就这么睡去,但他的意识又挣扎了一次,他急促地说:“亚当,别再骑摩托车了。”

轻拍着他背脊的手掌突然停顿,然后奋力一拉。他在那个温暖的热源里沉得更深,被裹得更紧。“我答应你。”那人慎重地说。鸿睿得到了保证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仅存的一丝焦虑得到了安抚,终于沉沉睡去。

 

当卢迪拖着工作了一整夜的身体走进这间房的时候,他看到病床正躺着两个人。床上两人侧着身体,手臂交叠,手指相扣,正前胸贴着后背地蜷在一起,睡得正香。鸿睿的下巴贴着胸口,低头的模样显得谦恭而温柔。亚当的半边脸隐藏在鸿睿的黑发里,侧着的嘴角正含着一抹笑——像是做了一夜的美梦。

卢迪站在门口,定定地看了一会。他们的幸福来的简单而纯粹,只要有一张可供栖身的床就对这个世界别无所求。

空气里盈满香甜的蜜糖,他心里涌起一阵温柔,疲倦的身体重新变得轻盈起来。卢迪看着他们相互依偎的身体,不自觉地笑了出来。他的笑声很轻,像是鸟儿在水上踩下的爪印,溅起无声的涟漪。

他小心关上门,退了出去。

*

*

其实呢,下面这段不适合放到正文,但是可以拿来做一个小插曲:

亚当醒来时感觉这房间里面有些异样。他侧头就看见卢迪正捧着一杯咖啡坐在角落那张椅子上,正看着他微笑:“早安,亚当。”

亚当刚醒来哪受得了这样的惊吓,他后退一些,就从病床上翻了下去。这动静惊醒了鸿睿。鸿睿也揉着眼睛清醒了过来。

“早安,鸿睿。”卢迪说。

鸿睿皱着眉毛,不太高兴早上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卢迪在这里。他侧头看见亚当仍然在地上,反问卢迪:“你怎么在这里,卢迪?”

亚当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像一个被训导的学生一样迅速站直身体说:“卢迪,早上好。”

亚当又看向鸿睿,甜蜜地笑了,“早上好,鸿睿。”

鸿睿抬起手,亚当立刻凑过来扶他。鸿睿拉下他的脖子,在亚当的额头印了一个吻,“早上好。”

“我给你安排了一间病房,不是拿来给你俩滚床单用的,更不是让你们在我面前秀恩爱的。”卢迪夸张地叹息了一声,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看了一眼赤脚站在地上的亚当,“谢天谢地,你还穿着裤子。”

“我没有……”亚当想要为自己辩解,鸿睿看了一眼墙上的挂表,打断了亚当的话:“你轮值结束了为什么不直接回家?”

“我这就走,我想你可能会想知道手术的结果。”

亚当能感觉到鸿睿的背脊突然绷紧,又因为卢迪的下一句话重新放松:“他没事了,虽然情况一度很危险,但是他挺了过来。年轻人的身体素质和状态都很好,在ICU观察24小时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谢谢你。”鸿睿伸出手。

卢迪握上去,他笑的很真诚:“不客气,以后我带人来吃饭,你俩的店都给我插个队就可以了。”


*

恩典就写完啦。

这几章的名字叫做恩典,是因为奇异恩典(Amazing Grace)这首歌。

歌词前两节写作:

奇异恩典,何等甘甜;拯救我等罪人。

我曾迷失,今被寻回;我曾盲目,今得看见。

恩典教我心存敬畏,又为我消除畏惧。

恩典于我初信显露,真是何等宝贵。

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可以点击 Fix定点 的tag看前面的。如果你愿意给我留言,告诉我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会非常感激的。

谢谢阿白帮我理清思路,整理好这一块。^_^。

谢谢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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