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herah

正职是吃吃喝喝,偶尔写写字拍照旅游。

曾经给闪电侠TV写过些同人,现在专注原创美食文 Fix定点。

如果你知道我更早的故事,请保持沉默。

写文看文是一个双向的事,如果你觉得我写的还可以的话,欢迎勾搭 ^_^

美食原创耽美 Fix定点 Chapt 48.1 哈利路亚(三)

穿过急诊室的大门,再往上走五层楼就到特殊住院部。每走上一层阶梯,哀嚎声,医生的号令,仓促的脚步声就远去一分,他的足音如同主旋律一般逐渐浮上来。他抖了抖西装衣袖,上面已经染上血,消毒药水以及电子仪器的臭氧气味。

每层楼梯有15级台阶,鸿睿非常熟悉这条路。在过去一个月里,他曾疲倦地爬上台阶心想自己再也承不住一丝毫的失望了。他曾不情不愿地走过长廊赌咒明天绝不会再来,也曾走过一半路程后,仰望着楼顶的病房出神,盼望上去之后能看到于连坐在病床上,而不是像植物人一样的躺着。

只要他身在香港,鸿睿都会来探望于连。他必须要询问过医生进展才能安心去休息。

但事实上,昏迷病人每一天的情况都和昨天一模一样。

于连的麻醉早就撤下去了,但他没有醒来,一个礼拜之后呼吸机也撤了,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他产生了自主呼吸,仍未清醒。事情滑入了最泥泞的处境——于连昏迷了,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清醒,更别提什么时候清醒。

毫无预兆地接手于连的产业之后,他的一天就充满了无止境的会议和面谈,他的身边总是跟着潘妮或者其他人。这里本来有电梯,但他不愿意去搭乘。独自走上楼梯的这段时间是他在漫长的一天里,少数真正属于他自己的私人时间,他总是很珍惜。

他曾满怀希望地踏上每一级台阶,期待这段路途尽头的于连已经清醒过来,正坐在病床上等他。

但不是今天。

鸿睿只用了一分钟就走上了五楼,他走得很快,仿佛身后有巨兽正在追赶。

走廊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的足音在墙上撞出坑坑洼洼的回声。

 “这位先生……”一位护士闻声走出来,见到他的脸色反而后退了一步,“哦,杜卡斯博士……”。她抿了抿嘴,决定不加阻拦,转身又忙其他的事情——反正这层楼的病人什么都听不到。鸿睿自嘲地笑了笑,似乎所有人都明白,他为何在此,又为何如此愤怒。

领带紧得让他无法呼吸——他从来不系领带,现在却每天都系。他用力一扯,喉头那粒纽扣崩落,从指间跌到地上。

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保镖一样的男人,两天前离开新加坡的潘妮正站在他们前面。潘尼的妆容和衣着都保持了她一贯的低调却又一丝不苟的风格,量身订制的黑西装套裙边缘笔挺锋利,像是刚磨好的剃刀。

在过去一个月的合作里,他见识了潘妮的执行能力。潘妮总是知道要去拉哪些线去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潘妮是于连残存的意志,所以当然,潘妮早就知道了,他们做好了准备正等着他来。

“我要见他。”那两个男人向前一步,越过潘妮抬手挡住鸿睿,鸿睿停住脚步,又问:“潘妮,你知道多久了?”

“兰塞尔先生不想见任何人,也包括您。”潘妮站在原地,不论是表情还是姿态都像他们正在进行一个寻常的公事会议,“兰塞尔先生给我打了电话,我便立刻回来了。”

“多温馨!他一醒就把你给找回来了,却留我在新加坡替他开会,做他该做的事。如果不是我打电话给主治医生查看他昏迷的进展,至今都不会知道。你们究竟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我他已经醒过来了?复职发布会上吗”。

他每天平均睡眠时间不足5小时,大部分时间里都穿着如贴身监狱一般的西装和于连的员工周旋,剩下的时间里他还要和于连的主治医生商讨治疗方案,时时查看进展,顺便在最坏的可能里找出一丝不那么坏的可能性来安慰自己。这种生活他已经忍受了一个月,耐心和风度早就被消耗干净。而他听见于连已经清醒,却没有通知他,甚至不愿意见他的时候,他所经历的担心受怕和过载的压力都成了愤怒冲破理智表层。

 “你可能忘了,潘妮,我全权代理于连——在我签名之前我读了那些文件该死的每一处条款,我在过来的飞机上又查了一遍,所以我知道在医生证明他能清醒决断之前,我拥有他的一切——那也包括你。我能就地将你解职。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最好能告诉我一些新鲜的东西。比如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鸿睿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意图看到门后面的人。为什么于连不愿意见他,为什么于连这样对待他,尤其是在他尽心尽力的帮助他之后?

这感觉像是他再一次地信任于连,而于连又一次地背叛了他。

潘妮盯着他,眼里浮起一丝让鸿睿惊讶的怒气。她憋着这口气在这里站了很久,现在才终于朝鸿睿发泄出来,“如果不是因为你,先生也不会落到这个处境!”

这个指责逾越了她的身份,紧接着懊恼出现在她脸颊上。

但潘妮是对的,鸿睿闭上了眼。

他知道这扇门后,有一间毫无使用痕迹的会面室。穿过另外一道门,后面有两张并排的病床,其中一张床是空的。即便他出了院,那张病床仍然摆放在那里——那并不是潘妮的疏忽,而他也默默接受了这个提醒。他常坐在自己的那张病床上,凝望着于连空白的脸。

在过去30天里,每一次的探望,每一次的失望,在他走下台阶离开,放下电话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去想,如果当时他没有临时决定做演示,如果他没有赞美小丁的食物,如果他不曾拒绝于连,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而这全都是他的过错。

不论他过去一个月,在于连的产业里占了何等重要的地位,他仍然只是一个试图弥补自己过错的男人。鸿睿后退一步,怒气颓然消散。

潘妮越过保镖,站在他面前又问:“您为什么执意要见他呢?过去一个月里,您已经充分证明了您是一个高尚且负责的人,先生的财产和资源对您没有任何吸引力。既然如此,先生这样的安排不是正合您的心意吗?先生已经知道了您过去一个月无私的帮助,他让我向您转达他诚挚的谢意。他终于看清你们的路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经错开,是他不该干涉您的生活,您也不必对他心怀愧疚。最后他祝愿您能过上您想要的生活。”

“我要见他。”他仍然欠于连一个道歉,他本应该回去找他,最后却再也没有出现。他得告诉于连那并不是他的本意。鸿睿突然有了重新站直的勇气。他解开袖扣,随手揣进西装外套的口袋里,又将那套碍事的外套甩到墙角。那对蓝宝石袖扣实在沉重,即便被裹在西装里,落地时仍然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又将白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他的身体骤然轻松,感觉自己已经从那个西装革履的桎梏中剥离出来。他牢牢地踩在地上,又重新成为了他自己。

“即便动手,我也要见他一面。”

潘妮苛刻地审视他,她身后的保镖则看着她,等她发出指令。

最后潘妮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睛。她从手上的文件包里面掏出一个羊皮信封,并将它拍到鸿睿的胸口。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也许我会后悔这个决定,但这是先生醒来以后的诊断报告。”

她直起身体,又恢复了公事的脸谱,“也许您应该想清楚,您为什么想要见先生,如果是道歉或是探视,那都没有必要。他给我的指令非常清楚,他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您。”

*

*

这个真的就只是草稿,可能还要根据最后的成品再作调整。但是我已经暂时不想再改了,所以还是发出来吧。 

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可以点击 Fix定点 的tag看前面的。

谢谢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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