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herah

正职是吃吃喝喝,偶尔写写字拍照旅游。

曾经给闪电侠TV写过些同人,现在专注原创美食文 Fix定点。

如果你知道我更早的故事,请保持沉默。

写文看文是一个双向的事,如果你觉得我写的还可以的话,欢迎勾搭 ^_^

美食原创耽美 Fix定点 Chapt 38 Boys (二)


大多数人在经历了这样一个早上都不会闲适地坐在病房一角吃早饭,即使是吃早饭也没有于连这样的从容。于连穿着牛仔裤,V领毛衣领口露出纤长的脖子。一头金发被随意扎在脑后,脸颊上冒着暗色胡茬,他像是匆匆披上了一件衣服跑出门。于连垂着眼皮。他对半剖开手里的牛角包,用潘妮留在一边的钢刀认真抹匀黄油,送入嘴中。他没发出一点声音地快速吃完了手中的面包,又伸手去拿第二个。

亚当注意到这点是因为他一点也不饿,他只觉得有些口渴。他往茶里倒了些奶,小口小口地喝茶,看着于连的好胃口发愣。

“你最好吃点东西,亚当。我们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必须为各种情况做好准备。”于连头也没抬。亚当被他的镇定影响,也学着他的样子拿了一个牛角包,快速地啃食。

面包很香软,亚当不知道助理小姐是怎么样让面包仍然保温的,那尝起来就像是刚出炉的面包。他吃了两个面包后,又喝下一杯茶,鸿睿仍然没有变化。于连说他已在好转,没有继续需要肾上腺素就是一个好兆头。亚当腹中饱足,稍微安心,他向后靠在宽大的椅子上,开始打量他们眼下的情况。

他发现自己什么忙也没有帮上。是卢迪做的诊断,卢迪联系了救护车转移,而于连不仅提供了关键的信息,还为鸿睿安排了一间私人病房。他现在能舒舒服服地坐在这里吃饱喝足都归功于连。

“我要谢谢你……兰塞尔先生。”亚当说,他的声音细小,带着极度的不确信。

于连侧身看着他,摆了摆手,笑了:“叫我于连,亚当。请让我为先前的无礼道歉,我还没有回答你的问题。莱顿医生走的太急,他没有关上鸿睿家的大门,我就那么邀请我自己进来了。那时早就过了鸿睿平常晨跑的时间,但我没看到他出门,反而看到了莱顿医生匆匆跳下计程车。那时我就知道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了。哦,我在Aliementun斜对面的街上租了一套房子,他不知道这个。”

亚当这才想起来他曾问过于连是怎么进来的问题,于连竟然那样细心,连一个小问题都仍然为他记着。并且还体贴地回答了他不曾问出口的疑问。

他又说:“我们关心同一个人,你不必谢我。”亚当哑口无言。也许卢迪会看在亚当的面子上为一个不相识的人看诊,但于如果此刻躺在病床上的是亚当,于连绝不会为亚当使用自己的资源。也正因为于连让鸿睿得到了更好的照顾,亚当甚至没有立场反对。

“那么……谢谢你的茶叶和面包。”

于连定定地看了一会亚当,陡然失笑。他倒空了茶壶,又在手机上发了一条短信。助理小姐推开门,拖着那个半人高的行李箱走进来。

亚当眼见助理小姐在水壶中倒入矿泉水,在等待水被烧开的时候又为他们置换了一个干净的茶杯。她把用过的茶杯小心地装入密封袋,又重新放入行李箱。从她谨慎的态度里,亚当看出来这套茶具应该非常昂贵,也许一个茶壶的价格就可以在Alimentum吃顿饭。但他忍住了去看茶碟底部印章的冲动。

亚当亲力亲为惯了,不习惯被别人服侍。他向她点头道谢,那位助理小姐头也没偏,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她把亚当当空气的态度让他稍微觉得不那么尴尬。

 “饭后来些清淡的好吗?你喝伯爵茶吗?”于连问。亚当点头:“我不挑茶叶。”

“这次泡皇家伯爵茶,潘妮,请留下奶和糖。”

助理小姐为他们滤除茶叶后才拖着行李箱出去,整个过程几乎没发出多大的声响。

亚当很熟悉这香气。鸿睿喜欢在饭后喝一杯伯爵茶,意大利香柑凛冽清新的香气能振奋精神,让人心情愉快。

这茶香唤醒了他的记忆,和鸿睿一起度过的时光鲜活地裹着他。他远远看了一眼,被单遮住了鸿睿胸口的红疹。他闭着眼睛,好似午睡随时都会醒来朝亚当微笑。

“他从中学起就很喜欢喝这种茶叶。”于连喝了一口茶,茶杯搁在放他膝盖上的茶碟时发出一声脆响,那将亚当从神游里拽回现实。亚当留意到于连往所有的茶叶里都加糖——而鸿睿吃什么都不加糖。“我猜,他现在仍然很喜欢喝伯爵茶?他买的是哪里的茶叶,Fortnum & Mason,Mariage Frères还是Babingtons?”

“我对茶叶没有研究,兰塞尔先生,Alimentum用的是Frères的茶叶,我想他应该也是喝哪个。” 

“亚当,我和你没有私怨。”于连朝他微微一笑。他的皮肤光洁亮滑,艳红的嘴唇饱含情意地翘着。于连所穿的衣服像第二层皮肤般贴身,勾勒出他高大健美的身体。即使在医院他仍漂亮得让亚当心烦意乱。

早上亚当因为鸿睿的爱语所产生的信心和安定感正在于连的微笑里摇摇欲坠。他怕于连看破自己,低头假装研究手里的茶汤。

“假如我们在不同的场合认识,我们会有和眼下很不一样的境遇和谈话。你是一个很美好的年轻人,亚当,照顾你让我感到非常愉快。我只是想要提醒你,我并不是你的敌人。一切取决于鸿睿的选择。你们英国人不是有一个老传统吗?叫公平竞争。”

他说话的模样和措词比亚当更像是一个英国人——还是伊顿公学毕业的那种。亚当抓紧了手指,他咬着下唇没有接话。

“我知道你不想要我在这里,我也不会呆很久。”茶杯在茶碟上磕出另一声脆响,他又喝了一口茶。于连凝视着鸿睿,悲伤而又自嘲地苦笑,“我得在他醒来之前离开,他不会想要看到我的。但亚当,请你至少让我待到他醒来之前。我有很久没有这样接近地看过他了。我很想念他。”

于连悲伤的表情能让任何一个人心碎。亚当连忙放下杯子,心慌意乱的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他说了好几次发现他仍然说不好,最终闭嘴:“这是你给找来的病房,我当然不会那样忘恩负义……”

他们有好一会儿谁也没说话,两人沉默地喝茶,共同看着病床上那个人。

并不是所有人都受的住沉默,也不是所有的同伴都适合分享沉默。于连拿着手机又看了一些东西,他的视线在手机和鸿睿脸上反复徘徊,自得其乐地笑了。

“你在看什么呢?”亚当直觉那是和鸿睿相关的,而他对鸿睿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他不了解鸿睿的过去,也就不了解鸿睿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些老照片,你要看吗?”于连漫不经心地回答亚当:“我刚刚才察觉他眼角的皱纹——我没在他脸上看到过,有些惊奇。我想我记忆里的他仍然还停留在十三年前。但是当我翻开老照片试图寻找差异的时候又觉得他仍然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有改变。”

亚当把椅子朝于连的方向拉过去一些,于连让给他一些空间,大大方方的给亚当看照片。照片里面的鸿睿看起来非常年轻,约莫二十几岁。他穿着黑色西装,外面罩着一条宽大的黑袍。鸿睿歪歪斜斜地站着,手臂揽着穿着同样服饰的于连仰头大笑——那是不顾形象毫无保留的大笑。即使隔着时光和屏幕,亚当也能感受他心里迸发的欢喜。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鸿睿。在亚当的眼里鸿睿即使在最高兴的时候也总是带着一点距离和保留,他一直以为那是鸿睿天性里的谨慎使然。

他几乎忘了鸿睿也可能有过放肆的青春,他也曾饱满好奇,喜怒形于颜色。

 “我忘记我当时说了什么,也许我说了一个笑话逗笑了他。”亚当又开始回想他是否能用几句话让鸿睿露出类似的笑容,于连轻描淡写地翻到下一张。

那是鸿睿站在船尾,手提撑杆。他穿着齐膝的短裤,T恤下摆漏出腰肋的曲线。他正看着拍照者,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他的表情平静而满足。一切都仿佛昨日重现,亚当恍惚又见到鸿睿站在船尾,柳条从他肩膀上抚过。亚当曾见他在河畔满不在乎地脱至内衣下河游泳,亚当还问他是不是常和朋友一起游泳。他当时笑了笑,没有回答亚当,现在答案就在亚当眼前。

于连又翻到了下一张,那张照片里的鸿睿更加年轻,他的头发比现在要长得多,黑得发蓝的卷发落在肩头。他的颧骨比现在更加突出,像是一个长得太着急的青少年,纤长秀丽的身体撑起有些宽大的衣服。他老成地叠着脚,正坐在沙发上低头阅读一本摊在膝盖上书。于连蜷在他身边的沙发上闭着眼睛睡觉。那时的于连应该还是个少年,眉目纤细拥有雌雄莫辨的美丽。亚当没见过任何女人能比那时的于连漂亮。

鸿睿的视线偏离书本,落在一边的于连脸上,他的手指停留在离于连脸颊一厘米之外的距离。他想去碰触于连,最终克制地缩回了手——亚当觉得那应该是在他们成为情侣之前。而鸿睿原本在看书,却被另一个人的睡脸吸引也足以让亚当吃惊。鸿睿从来没在看书时分心,如果亚当不去打扰他,他能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看上好几个小时。

“这是安娜拍的。我在整理安娜的遗物时发现了这张照片。”于连完全没留意到亚当短促的呼吸,他只是说:“你知道安娜吗?她是鸿睿的母亲,后来因脑癌去世。我和鸿睿一起陪着她度过了最后一天。鸿睿和安娜在我十岁时搬到了我家隔壁,那时他的父亲刚去世,我对他们母子非常好奇,后来才发现我们在同一个学校。他不爱说话,也不太合群,大家不怎么喜欢他……你要看安娜的照片吗?”亚当强迫他自己毫无遗漏地记下照片里每一处细节,好方便日后回忆。然而他快有些受不住了,这都是他不曾知晓仿佛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鸿睿。他看到的越多,发现他自己对鸿睿所了解的就越少。

他在这时候又留意到鸿睿的鞋子。照片里的鸿睿穿着一双素面牛津鞋,亚当不会认错那双皮鞋,他曾和鸿睿走遍了商场也没买到一双一模一样的鞋子,鸿睿还给他讲解了不少鞋面的知识帮助他辨认。他终于想了起来,鸿睿极其念旧,他所有用过的厨刀都挂在墙上,他的新鞋要和旧鞋一模一样,就连亚当本人也和于连有诸多相似,而他对鸿睿大部分的生命一无所知。

亚当咬着嘴唇看着于连的侧脸,那个男人正低头和亚当一起看照片。他从衣领里扯出了一根细细的链子,指尖托着吊坠把玩。那是一对戒指。一个是素面戒圈,于连正转动的那枚戒指正中镶着一颗蓝宝石,周围攒着玫瑰工的钻石。款式有些老气,不像是最近的设计,也不符合于连的品味。亚当有些疑惑,多看了几眼。他很快就被蓝宝石的颜色迷住了,天蓝色中带着一抹丝绒紫,明亮深邃,那让他想起鸿睿的眼睛。

亚当这才想起来他们订过婚,那一定是他们的订婚戒指。

天啊,亚当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是有多狂妄才觉得自己能彻底地取代于连曾经在鸿睿心中的地位,他凭什么有这样的信心?

“不好意思……”亚当陡然起身,“我想……我想出去透个气。”他步伐不稳离去。亚当心神不宁地沿着医院走了一圈。但混乱的思绪一点也没有被清理整齐。

他重新回到病房时,发现于连并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鸿睿的病床边。于连低着头,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鸿睿的脸,眼神近乎贪婪。现在亚当看过了他们的故事,几乎在瞬间就把他自己带入了于连的角色中。于连脸上温柔的神色能让他心碎。

亚当低下头,突觉自己闯入了一个不属于他的私密时刻。

鸿睿却在这时候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他急促地换了几口气,像是马上就要醒过来。于连紧盯着他的反应,一动也没有动。亚当这才想起自己陪床的职责。于连占了一边的床铺,他只能走到另外一边病床前查看鸿睿的情况。鸿睿吸了一口气,含混地唤:“Julian (于连)?”

“C'estmoi, ma chérie(是我,亲爱的).”于连欢快地用法语回答,他脸上瞬间散发出快乐的光芒,整个世界都被他抛至脑后。有人说法语是一种满怀爱意的语言,亚当从来不那么觉得,他认为每种语言都有自己的特点。现在亚当才终于知道,那是因为他从没听过于连的声音。语言取决发声者也取决于发声者倾诉的对象。

于连笑容满面地抚摸鸿睿的额头脸颊,声音宛若融化的巧克力,“Commentte sens tu maintenant?(你感觉怎么样?)”

鸿睿在枕头上蠕动,他远离亚当,蹭向于连。他呻吟抱怨了几声后终于不再动弹。他语声低哑,法语音节皱成一团,还夹着浓重的鼻音,但亚当仍然听得清清楚楚——亚当从不曾如此怨恨自己能随时随地听懂鸿睿:“Mon malde tête, Julian, peux-tu arrêter la douleur?(我头疼,于连,你能让它停下来吗)……”

于连听了后,改用双手手指按压他的头皮,鸿睿为此舒畅地叹了一口气,表情也舒展开来,他低声呢喃:“Tu sensbon (你真好闻)…”

这来的太过于突然,亚当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他脑中一片空茫,没有一点情绪。面前正放映一场荒谬而又可笑的电影,因为太过于脱离现实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笑出声。

也许这只是另一张于连向他展示的照片,比现在更年轻的于连正在医院照看那个亚当不曾见过的年轻鸿睿。他们相互依偎,看起来多么般配。

“Quelleest cette odeur (这是什么味)……”鸿睿挡开了于连的手。鸿睿的感官极为灵敏,即使在病中仍早于亚当发觉了其中的怪异。“Cen'est pas (这不是)……”他自言自语,顿时僵在床上。鸿睿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站在远离于连的病床另外一侧。他双脚触地的时候狠狠地晃了晃,差点跌倒,但他最终在床沿撑稳了他自己。

生命检测装置被突然扯下,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亚当急忙冲上前搀住鸿睿。“亚当?”他问,神情几乎有些凶狠,“你去哪里了?”

 亚当有些内疚地说: “我……我刚出去透了透气。”鸿睿叹了一口气,将体重倚在他的身上。鸿睿仍然在发烧,热度渗过亚当的衣物紧贴在亚当的皮肤上。也许是亚当的心理作用,也有可能他们之间隔了一层布料,他觉得鸿睿没有早上那么烫了,他心里终于安定下来。

紧接着护士冲进病房,看明情况后责怪地瞪了他们几眼。于连面带微笑地向护士们道歉。鸿睿全不理会,他眯着眼睛仰头打量亚当。亚当小心扶着他在床边重新坐下,又去拿他的眼镜。

戴上眼镜后,鸿睿仔细打量着护士,于连,他转头查看病床旁边的椅子以及上面的茶杯。鸿睿一句话也没有说。顺着他的视线方向以及观察他视线移动的速度,亚当能看出来他的大脑逐渐运作并开始收集周围环境的相关信息。他本可以询问亚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没有那样做,而是完全依赖他自己的观察。

鸿睿用英语对于连说:“你为什么在这里?请你滚出去!”

于连悲伤地对鸿睿微笑,他捂着胸口,做了一个心痛的表情。亚当忍不住说:“鸿睿,他只是关心你……”

鸿睿皱眉瞥了一眼亚当,他的表情里明显有疑惑,但他看到了那些剩着残茶的两个骨瓷茶杯后便恍然大悟。

“你都和亚当说了什么?”鸿睿质问,不待于连回答就转头对亚当说:“亚当,你必须忘掉他告诉你的话。他最擅长示弱好让别人同情他,他是我见过的最会操纵人的混蛋。就连我自己也被他欺骗过好几次。亚当,你太单纯,很容易就落入他的陷阱里。”

亚当抿着嘴没有说话,他自觉自己早已成年,不需要自己的伴侣当着别人的面教训自己。

“你仍然是这样,老把人往最坏的方向想,这会让你变得很不受欢迎。”于连再开口说话时也换成了便于亚当听懂的英语

鸿睿冷哼一声,不去理会。

于连的脸上挂着宽容的微笑,“亲爱的,我从小就认识你,我比任何人也都了解你。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他顿了顿,视线停留在鸿睿脖颈处那个病服遮不住的牙印上,真诚地说:“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因为你和别人分享身体而产生嫉妒,那都不重要。我只在乎你的健康。”

“我不是……”鸿睿自觉失言,他抓紧了扔握着亚当的手指,下颌绷得紧紧地随时都要爆炸。如果他身体不是如此虚弱的话,亚当毫不怀疑鸿睿会冲上去揍人。而于连所暗示的内容则好似一只兽爪将亚当开膛破肚,囫囵地吞了下去。

“我很高兴看到你终于没事了,我祝你早日康复。相信我,你会希望你自己尽快好起来的。”

鸿睿轻蔑地嗤笑出声,“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计划,但让我提醒你一句,兰塞尔,你下棋可从来没有赢过我。”

“恕我直言,亲爱的鸿睿,你知道我现在究竟领先你多少步了吗?”

鸿睿抿着嘴,他瞪着于连脸上表情出离愤怒,随时都将爆发。亚当连忙拉住了他的手掌。

于连耸了耸肩,朝门外走去,就在于连即将关上病房房门的时候,鸿睿突然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我刚闻到的不是HabitRouge,对不对?”鸿睿不待他回答,再次逼问:“兰塞尔,那是什么?”

在亚当面前,于连一直都表现得游刃有余。他享受鸿睿的注视并为此洋洋自得,这还是亚当第一次见于连垂眼避开鸿睿的视线。

鸿睿坚持盯着他,他们都知道鸿睿会一直这样做直到他得到答案。于连亦不敢直接关上房门离开,他犹豫了一会才说:“是……是香奈儿的Boy。”

“香奈儿的Boy ?那位Boy Capel?”鸿睿头脑还不太清醒,慢慢地说出了他的思路,“他是香奈儿女士最初的投资人,也是她一生挚爱并承诺要和她结婚的那个男人?”

“我记得那个男人最终娶了别人,并惨死车祸。”他每多说一个字,于连就丧失几分镇定,“你为什么……”鸿睿想明白了,他骤然笑出了声。亚当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亚当看着鸿睿,而鸿睿正看着于连。鸿睿的笑容惨淡灰败,于连明显知晓鸿睿这样转变的原因。于连低下了头,脸上有了几分畏惧和惊惶。

“投资人,你都做了什么啊,于连……但我猜你就是忍不住,你永远会把自己放在第一位……”鸿睿难得对于连这般轻声细语,亚当却在其中听出了巨大的悲哀。于连自然也是听出来了,他推开门想要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鸿睿挣脱亚当,抄起旁边那只昂贵的骨瓷茶杯朝于连砸了过去。杯子砸在最靠近于连的那面墙上,清脆地碎了一地,残茶也泼了于连一头一脸。飞溅的碎片划破了于连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在他额角拉出一道细小的血痕,“滚!你不可能是我的投资人,也绝不会是我的一生挚爱!”

*

*

*

注:Capel的全名是Arthur Capel,Boy是他的昵称。

HabitRouge就是35章里的香水,红衣,正式的英文翻译是满堂红。我个人觉得Boy和满堂红很接近,我第一次闻到的时候觉得很像满堂红,其实还是很有区别的。满堂红是娇兰的商业香水(也就是满大街都能买的),是一只非常经典非常优秀非常天才的男性香水。Boy是中性的,它香奈儿的沙龙香,也就是只能在少数的香奈儿精品店里才能买到,价格能翻好几倍。满堂红是经典,boy则不是。

这章取了Boys复数,我用了Boy的香水来讲于连的野心,但同样我写了鸿睿和于连还是男孩时候的过去。亚当的这个年龄也能被称作男孩。

那套茶具是英国老牌瓷器公司wedgwood的anthemion系列,希腊风格的茶器。被鸿睿砸碎的那个茶杯(不带茶碟)单个价格是120磅。那个茶壶的价格接近700磅,够两个人在米其林三星吃顿饭了。

一般人聊天的时候,会说在场的人都能听懂的语言。这是一种礼节。鸿睿和于连一开始说法语,那时鸿睿头脑还不清醒仍然沉浸在过去。后来鸿睿改说英语,表示了对亚当的尊重。于连当然不想要在亚当面前和鸿睿说英语的。不是语言水平的问题,这是在鸿睿心里的地位问题。

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可以点击 Fix定点 的tag看前面的。如果你愿意给我留言,告诉我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会非常感激的。

感谢阿白的指点!!

谢谢欣赏


评论(21)
热度(32)

© Asherah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