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herah

正职是吃吃喝喝,偶尔写写字拍照旅游。

曾经给闪电侠TV写过些同人,现在专注原创美食文 Fix定点。

如果你知道我更早的故事,请保持沉默。

写文看文是一个双向的事,如果你觉得我写的还可以的话,欢迎勾搭 ^_^

美食原创耽美 Fix定点 Chapt 49 哈利路亚(四)


他曾在医院长长的,空空荡荡的走廊里从一头走到另外一头,掉头再走一次。这里墓地一般安静,他得用声音来填满空隙。

医生们远远地避开他,仿佛他身上充满难以忍受的气味。他也不在意,外部的世界变成了幽灵们的世界,医院之外的人和事都遥远得难以辨认,他像是成了另外一个人。

当鸿睿再一次走进这家医院时,他已怀着完全不同的心情。他放缓了步子,连续不断的步伐像一个个稳定的节拍。步伐之间回荡着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的歌词:“哈利路亚。”

鸿睿默念着。他没有刻意去记歌词,但他记得那呢喃一样的歌词,关于信仰,关于痛楚,关于考验。他在脑海中构建了当时的情景,雅克的位置。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处动作,鸿睿都知道相对应的歌词和乐音。他熟悉那间房,在亚当出现在他生活中之前,他也曾经独自生活,曾走过那处地板。

雅克走向亚当,带着他的心一并走过去。他慢慢地走过医院漫长而幽深的走廊,头一次不觉得孤单无措。

潘妮就在走廊尽头。她抱着一堆文件背靠着病房大门。他走的更近,见到潘妮正闭着眼睛,微微摇头,仿佛在和人商讨一个连她自己都不赞同的提议。也许是因为突然而至的脚步声,她睁开了眼。她的眼珠比她先发现鸿睿,拉起了她的头,进而转身面对鸿睿。她脸上疲倦的表情若舒展开来几乎就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微笑了。

然后她打量一眼鸿睿,问:“你回来干什么?”

鸿睿留意到潘妮和保镖们都穿着纯黑的衣服,就连里面的衬衣都是黑色的。保镖们看了他一眼,就看向了潘妮,等待指示。潘妮肩膀下塌,看起来比昨天更加精疲力尽,像是已经工作了三天三夜,体力完全透支。潘妮压低声音又问:“你看过报告了吗?”

“我看过了。”他点头,“潘妮,你很害怕。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你认为我是唯一一个能帮你的人,所以你才偷偷给了我那份报告。现在你还要把我拦在外面吗?”

潘妮咬了咬下唇,示意保镖让开。

鸿睿握上门把手,扭开了门。

他熟悉门背后的一切,他知道要走多少步才能推开第二扇门。这间房间总是很安静,却比另外那间只有机器循环的声音要好些。寂静庞大的身躯把房间里的空气都给挤出去了,让人呼吸不过来。

鸿睿推开第二扇门,他看到了有一个人坐在角落的轮椅上。百叶窗帘被收拢到两边,露出窗外繁忙的街景,那人侧身对着大门,面对着落地玻璃窗。

那个人的腿上盖着一件衣服,完全挡住了腿。他身上穿的衣服有些偏大,宽敞的袖子里露着一截苍白手腕,掌心向上摊开。他低头凝视着手掌,完全没留意到鸿睿走了进来。

鸿睿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后,轻轻敲了敲门,那个人头也不抬,“出去,我说了我不想去见心理医生!”

“是我。”鸿睿轻柔地回答。

那个人吓了一跳,他合上手心匆匆转头看向鸿睿。他想控制轮椅把身体转过来,轮椅纹丝不动。他在玻璃上反推了一把。这一推实在太过用力,轮椅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他惊慌失措地转身,双手在空气中挥舞试图抓住东西稳住自己。

鸿睿匆忙放下手中食盒,跑过去抓住了轮椅。“是我。”鸿睿跪下来,手握在轮椅的转轮上,他柔声安慰:“于连,是我。”

 “你不应该……你怎么进来了?你不应该看到我这个样子。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尤其是你……”于连抬手挡着他自己的脸,偏头躲开鸿睿的目光。

他躲得很快,但鸿睿仍然看到了他的样子

即便是于连昏迷那段时间里,鸿睿也确保有人会按照于连平常的习惯,为他做日常的皮肤护理,打理仪容。

然而这才几日不见,于连就仿佛成了另外一个人。他的头发死气沉沉,在脸上和脖子上粘成一缕缕的,像是好些天没有洗头。他曾经光滑柔软的皮肤暗淡粗糙,上面还长满了细密的胡茬。他的眼白浑浊发黄,布满血丝,那双原本祖母绿般的眼睛现在看起来像是浑浊的塑料珠子。鸿睿无意间碰到了他的病服,仿佛是上了浆一样的硬,像是塑料做的。

“你别看我!”鸿睿被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手上一松,轮椅向一边转去。眼看他歪倒即将跌下轮椅,鸿睿托了他一把。于连因为鸿睿的碰触越发惊恐,他极力向后靠把他自己贴在轮椅上。鸿睿只得改握住轮椅,将轮椅控制在原地。

于连发觉他自己被困在轮椅和鸿睿之间,又叫了起来:“潘妮!潘妮!!潘妮在哪里?”

他们吵过很多次架,见过彼此最丑陋的样子。但鸿睿从未见过于连这样歇斯底里,而于连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会保持外表的体面,从未如现在这般糟蹋他最为骄傲的美貌。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潘妮会感觉到害怕,她是应该感觉害怕。悲剧总有预兆,现在于连的每一寸皮肤都散发出不祥的气味。

鸿睿担心他摔倒,他一手抓着轮椅,另一只手去握于连挡着脸的手腕。于连挣扎躲避着他的手。刚才的挣扎似乎已经用尽了他全部力气。他蜷缩在轮椅上,看起来虚弱极了。他的气喘短而浅,仍在极力和鸿睿保持距离,“你不该来的……”

仿佛有人拿着枪在他心头扫射,鸿睿的心上泛起尖锐的痛疼。

“是潘妮让我进来的,亲爱的。”他用哄一个极容易受惊的孩子的声调说,“这没什么,于连,我见过你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这吓不到我。你别担心。”

于连咬着嘴唇,垂头看向握住的手掌。他的视线穿透了手掌,正看着手心裹着的那样东西。鸿睿顺着他的视线,认出了盖在于连腿上的那件西装外套——那正是他昨天脱下来,扔在一边的西装。于连把它当做毯子盖在腿上,他的手腕就搭在西装背面的领子上。

鸿睿突然意识到那份报告是真的,不论于连怎么挣扎躲避,于连的腿都没移动过。

有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空气里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最后于连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两行眼泪滑下脸颊,“你来干什么呢?鸿睿……你应该去找亚当,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极力躲避鸿睿的碰触,故意不去看鸿睿,眼睛却又止不住地瞟向鸿睿,等他明白过来自己无意识地举动后又赌气般地别开头。于连握紧手掌,又说:“我唯一残存的就是我的尊严。你可以去和亚当过上快乐幸福的生活,你会将我遗忘,我最终会成为你读过的书里最漂亮的那个角色——这便是我唯一的期望了。可你偏偏要到这里来!来看这个连我自己都厌恶的模样,毁了我残存的尊严!鸿睿,我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恨我。”

鸿睿没有想到于连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不肯见他。

他曾经无比羡慕,现在又再一次地被提醒,于连是多么善于表达出他自己的感受与需求。他很少表达自己的感受,一开始是没有时间,后来却像是彻底丧失了表达的能力。那份翻腾的情感仿佛来另外一个人,困于胸腔,怎么也不能传达到这幅躯体的表面。

他听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于连误解了这份沉默。于连转过脸来,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哦,你是,你是来取回这个的?”

他皱着眉,懊恼地说:“抱歉……”他一直握住的那只右手伸开了,将手心里一直握着的东西——那也是他先前在看的东西藏到左手后,右手伸向后颈。他提着一条项链送到鸿睿面前——正是安娜的那枚戒指吊。蓝宝石的光彩在他们之间晃动,如一朵不朽的矢车菊。于连盯着戒指,又看了几眼,这才宣布:“这是你的,现在我还给你!”

鸿睿接过戒指,包在手心,金属圈上还带着于连温暖的体温。他眨了眨眼睛,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终于拿到了那枚戒指。他从没预想到于连会主动交还戒指,现在他要怎么应对?

“现在你拿到了……你可以走了。”

鸿睿盯着戒指脑中一片空白,半跪在他的轮椅面前。于连对他的沉默已经是习以为常,也不理会他,仍然垂着头。

鸿睿并不想离开。他看到了于连的手掌,觉得那应该是一个安全的话题,“于连,你刚才在看什么?”

于连用空余的右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自从于连交出戒指之后,他便松弛地靠在了轮椅上,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歇斯底里的表情从他的脸上退了下去。他听见鸿睿发问之后,“噢”了一声便张开左手,手掌上托着那对黄金蓝宝石袖扣。

“昨天你把这件衣服扔在外面,潘妮捡进来问我要怎么处理,我在这里面找到了这对袖扣。这是……这是我最喜欢的袖扣,这个颜色总让我想到你的眼睛……潘妮说你非常生气,我以为你一定是去找亚当了,我在想你们现在应该已经和好了,正在哪个海滩上晒太阳,又或者你们正窝在哪个房间里……”他吸了吸鼻子,说不下去便换了一个方向,“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你了,我在想,在车里那次就是你我的最后一面了。不!你本来就不应该再见到我,不是我现在这个鬼样子,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偏偏要回来,为什么潘妮没有拦住你 ……”

眼看于连情绪又要激动起来,鸿睿握住于连的手腕,打断了他的话:“嘿,嘿,于连,”鸿睿想了想,他把握着戒指的右手落在于连正托着那两枚袖扣的左手手掌上,他带领着于连的手指包裹住自己的手背:“于连,我今天并不是为了这个来的。我已经把它给你,它就永远是你的。”

于连审视着他。于连的手指冰冷而软弱,脸上满是错愕惊疑。鸿睿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要说的话语。现在这些话比他想象中要容易地从他嘴里说出来,从现在开始那代表了他真正的心意:“这一个月里,我想明白了很多事,你是对的。亲爱的,很抱歉我之前不相信你。全部的线索都在我面前,我却没看出来,是我太迟钝了。”

“你在说什么?”

鸿睿今天穿了一件Paul Smith宝石蓝做底上面印有白色细花的长袖衬衫。这件衣服不属于他,他是在于连那间衣橱里看到的,这是他会喜欢的样式——他一眼就看中了。衬衣修长,如量身定制般贴合他的体型。

于连盯着衬衫的领口,此时也认出它的来历。

于连的喉咙里挤出一阵滑稽的笑声。那笑声太过于尖锐,不可能出自愉悦。他指着一动不动的双腿发问:“在我健康时,费尽心思都无法改变你的决定。等我残废了以后,你反而回来说要和我再在一起?不,谢谢你,鸿睿夏尔杜卡斯,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尤其是来自你的。”

他推了一把鸿睿,鸿睿并没有抵抗于连的力量,任凭自己被推开。“够了,”于连摸上轮椅,这一次他成功地操纵轮椅后退,调转方向用后背对着鸿睿,“请你马上离开!”

鸿睿正想接着计划说下去,他裤袋里的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进入医院之前,鸿睿就已经将手机调至静音,他不应该接收到任何的短信和电话提示,只除了特定的两个人。

于连似乎是听见了声震动,他说:“有人在找你,鸿睿。”

仿佛是回应于连的话,鸿睿的手机再次震了两下。雅克不会连续三次联系他。世界上会这样做的人只有一个人。

“去吧,亲爱的鸿睿,外面有人在等你。现在,请让我有尊严地离开你的生活。”

于连的这种平静让鸿睿觉得自己被击碎了。

有那么一秒钟他能感觉自己的情感就要叛变,他想起留尼旺的蓝天和浪花,海鸟无声地滑过天空。白色的房子召唤着他,想要把他的身体带到那张橡木料理桌前。下一秒钟巨大的惶恐擒住了他,他回到了那辆颠倒漏油的车前。于连被困在车下,而这次四周没人拦着他。在他的梦里远处还起了火,慢慢地延展过来的火光照亮了那辆扭曲的宾利。他的心里害怕极了,但他知道自己必须鼓起全部的勇气,才能有一丝挽回的机会

 “我比以往更加明确地知道,我仍然爱着你,于连。”鸿睿终于承认,他谨慎而缓慢地挑选着词语,像在满是地雷的战场,迫使自己前进。他不应该说这些——他全身的细胞在尖叫,这是不对的,他不能这么说。现在他完全暴露了他自己,于连会怎么看待他?如果于连仍然拒绝了他,他要怎么自处?

“你是对的,你一直都在我心里。你认为爱是一段浪漫的关系,是共享欢乐和财富,是退让成全。但我认为爱是妥协的挫败,是反复践踏自己的赌咒。爱是努力坚持,爱是心甘情愿,爱甚至是恐惧。你昏迷的那些日子里,每天我第一个念头和最后一个念头都是‘他会不会醒’,我常因为无法回答而感到恐惧。你醒过来后,我便少害怕了些。于连,我不在乎你的腿,你仍是世界上最漂亮最聪明的那一个,没有人能和你相比。现在我能再听见你的声音,我还有机会再为你做一餐饭,我只感觉到幸运,没有比你清醒的陪伴更重要的了。”

他厌恶他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因为它们都是真的。

鸿睿顿了一顿,回身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那个食盒。他用发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盖子。汤被装在保温的金属保温瓶中,一扭开扣子就散发出带着藏红花暖意的香气。他没想到多年之后,他还能再次感受到忐忑混合着恐惧的情绪。

鸿睿再次在于连面前跪下,捧着那碗汤端到于连面前,汤色金黄,“亲爱的,你还喜欢老保罗的马赛鱼汤吗?”

于连没有接。

于连看着汤,慢慢摇头, “不,鸿睿,谢谢你的尝试。”于连笑容暗淡,脸上开始有了些光泽。“你会后悔的。说真的,谁会想要我这样一个累赘呢?我看着自己一团烂肉一样的腿,就会觉得想吐。鸿睿,你是一个好人,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不会将自己都无法忍受的责任塞到别人的手上,更不会塞到你的手上。”

“我知道现在我的情况不太好,但给我一两个月时间,我就会好起来的——我保证。好啦,鸿睿,我有点累了。你也该走了。我相信你一定有一个更好的地方要去。”

有一部分的他想要尊重于连的意见,就此离开,这个念头诱惑着他,他又想起了留尼旺的花园——那实在是一个再容易不过的选择了。

犯错的方式简直像是迷宫中的岔路一样繁多,要辨别正确的道路真是太难了,相比之下,瞬间的软弱和懈怠就会滑向错误的方向。

如果是其他人在他面前关上大门,他会立刻转身离去——甚至在门关紧之前他就已经走远了。但面对这样的于连,他知道,不让他关上门才是正确的选择。

 “告诉我,于连,你想要生还是死?”他仍然捧着汤,和之前的温情相比,现在的鸿睿冷静得几乎冷酷。潘妮因为畏惧,所以回避那个可能发生的将来。但他认为阐明真相才能找到最合适的解决方式。“潘妮给了我你的诊断报告,我完全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说实话,我和潘妮都不认为你能熬下去。如果我离开,于连,你认为你自己能撑下去多久?两年,一年,还是半年?”

他每说一个时间,于连都会像被鞭子抽中一样抖动。于连畏缩地躲在椅子里,并不说话。鸿睿也没有期待他会回答这个问题。

“你认为,你死后,我又能忍受多长时间的内疚和自责?说出来,毕竟没人比你更了解我了。”

鸿睿叹了一口气,他看着逐渐变冷的汤,也有些灰心丧气。他的生活一成不变,过去和未来之间由无数个相同的一天组成,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甚至完全不在意它们的数量。

“我早就不怪你了。只是我害怕你可能会再一次背叛我,所以不愿意接受你。”鸿睿再一次打量于连的脸。面前的于连和过去没有丝毫相同之处,他面容枯槁,形容狼狈,几乎被打击摧毁。即便如此于连仍然试图保护他的生活,他这时才终于相信时间的造化。“但现在,我不再害怕了。于连,我清楚我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生活,所以我才在这里,请求你让我留下来陪你。”

“我想要活下去。”于连终于接过了汤,“我想要和你一起活下去。”他匆忙地喝了几口偏凉的汤,努力咽下之后哽咽着说:“汤很好喝!我很喜欢,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老保罗的汤。”

于连喝完汤后,终于愿意去浴室洗刷他自己。他疯狂地弥补过去几天的懈怠——他甚至还让潘妮马上安排了一个美容师过来做密集护理。不论是潘妮和鸿睿都松了一口气。

后来他拖着困倦的身体回到于连的公寓,这才有时间查看手机:两个未接电话,以及一条短信。

[亚当:天啊,鸿睿,你受伤了吗?伤得重吗?我才看到新闻。我马上来香港!]

鸿睿放下手机,踱步去储藏室里找出了那瓶黑白小丑。他又拿了一只古典酒杯放到桌面。他感觉自己是一只上满了发条的玩具,终于在这一刻被放开,彻底耗尽能量之后斜靠在沙发上。屋子非常的安静,只有过大的空洞陪伴着他。
小丑手捧黑桃A,面带微笑,视线穿过了他。小丑漠不关心,也没有虚假的批判,仅仅是看着鸿睿以及他所面对的世界。

鸿睿捧着手机,瞪了好一会儿屏幕。“我本想等这一切结束后就去找你。我很抱歉,亚当。我不应该那样冷落你,我以为我还有机会去请求你的原谅……”这屏幕这样小,装不下他想对亚当说的话。今天是平安夜,亚当应该要去接马汀和卡拉,和他们在温暖的海岛一起度过一个愉快的圣诞节。亚当为这个圣诞节准备了很久。亚当即将步入一段新的生活,他不应该再打扰亚当。

他抱着头凝神想了一会,写了好几段话,皱着眉头修改了几个单词,在最后决定发送的时候点击了删除。

他又写了几个简短的句子,发送出去。

[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于连伤得比较重,我正在照顾他。祝你一切都好。]

他关掉手机,拆去黑白小丑的塑封,拔出瓶塞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从来没喝过那么苦的酒。

*

*

他们分手之后的事情已经交代完毕,哈利路亚也就已经写完。黑白小丑是鸿睿刚到香港的时候,于连送给他的一瓶极为稀少的陈年威士忌。他们聊了一次茶和酒的事。

下面要写的就是2021年之后的生活了。

谢谢大家喜欢。也谢谢朋友帮我改,我觉得如果没有朋友的鼓励,可能我根本写不完关键的这一章。如今终于写了出来,感觉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下面是哈利路亚这首歌的歌词,我把文中化用了的歌词加粗了。

I heard there was a secret chord
我得知有一种神秘的乐弦。
That David played and it pleased the lord
由大卫演奏以此来取悦上帝。(注)
But you don't really care for music, do you
但你其实不关心音乐,不是吗?
Well it goes like this the fourth, the fifth
音乐却是这样起来的,第四,第五,
The minor fall and the major lift
小调落下,大调升起(注)
The baffled king composing hallelujah
饱受煎熬的国王谱写了哈利路亚

Hallelujah... 
哈利路亚 

Well your faith was strong but you needed proof
你的信念很坚强,但你需要得到证明

You saw her bathing on the roof
你看见她在房顶上沐浴
Her beauty and the moonlight overthrew you
她的美和月光震慑了你
She tied you to her kitchen chair
她把你束缚在了她厨房的椅子上
She broke your throne and she cut your hair
她打破了你的宝座,割断了你的头发(注)
And from your lips she drew the hallelujah

从你的嘴唇上她嗅到了哈利路亚 
Hallelujah... 
哈利路亚 

Babe I have been here before
宝贝,我来过这里
I know this room, I’ve walked this floor
我熟悉这个房间,我走过这里的地板
I used to live alone before I knew you
在我认识你之前我独自生活

I’ve seen your flag on the marble arch
我见过你的旗帜飘扬在在大理石拱门上
Love is not a victory march
爱不是一场胜利游行
It’s a cold and it’s a broken hallelujah
爱是一声冰冷的破碎的哈利路亚

Hallelujah.....

There was a time you let me know
有一段时间你让我知道
What’s real and going on below
什么是真实和在下面的感受 (注)
But now you never show it to me do you
但现在你再也不这样对我了,对吧?
And remember when I moved in you
而我记得当我进入你的身体时
The holy dove was moving too
圣灵也在舞动
And every breath we drew was Hallelujah
我们每一个喘息吐出的都是哈利路亚
Hallelujah
Maybe there’s a god above
也许有个上帝在上
And all I ever learned from love was how to shoot at someone who outdrew you
而且我唯一从爱情中学到的是如何被迫反击

And it’s not a cry you can hear at night
而不是夜间能够听到的喊声
It’s not somebody who’s seen the light
不是来自某个见过光芒的人
It’s a cold and it’s a broken hallelujah
那是一声冰冷的破碎的哈利路亚

You say I took the name in vain
你说我妄用了那个名字
I don't even know the name
我甚至不知道那个名字
But if I did, well really, what's it to you?
但是如果我妄用,说真的,对你而言它又是什么?
There's a blaze of light in every word
每一个字眼都有一束光
It doesn't matter which you heard
你听见什么都不要紧
The holy or the broken Hallelujah
不管是神圣的还是破碎的哈利路亚

I did my best, it wasn't much
我尽力了,但还不够
I couldn't feel, so I tried to touch
我感觉不到,所以我设法碰触
I've told the truth, I didn't come to fool you

我讲了实话,我没有来愚弄你们

And even though it all went wrong
尽管我做了那么多错事
I'll stand before the Lord of Song
当我站在歌曲之神面前时
With nothing on my tongue but Hallelujah

什么也说不出来,除了一声哈利路亚

我曾经写过哈利路亚这一首歌的诠释,在这里可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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